【生命思索】人生日落之際－婦安婦產科

生命書寫

【生命思索】人生日落之際

2011/1/16

作者：林萬來

點閱次數：137

推薦朋友

新聞評分

環保列印

「爹娘惜子長江水，子念爹娘扁擔長」，道盡現今親情的無奈，希望為人子女的我們能善盡兒孫之職。

母親年近八十五，現在因為腳力不濟，行動不變，躺在床上的時間比在椅子上的時間多，除了偶而坐上輪椅在村子繞繞之外，其他時間只能待在家裡。只有出門看醫生才得以搭車出門，這彷彿也是她在車上的旅行。

我們會沿路告訴她：這裡是崙背……已經到虎尾啦……快到斗六了……只見母親微笑點頭。就醫完回程時，因她常會暈車，將近一小時的路程，我們偶而會跟她聊聊過去的一些事情，三不五時就會跟她說快到家了，以轉移她搭車的焦慮和不安。

老母從我有記憶以來就像是個「過動兒」，總是東忙忙，西摸摸，靜不下來，更沒有閒坐聊天的工夫。以前就沉默寡言的她，如今更是靜默居多。對於家人及鄰近探訪的人對她說話，她總是眼睜睜的對望，然後微笑點頭以對。偶而從她口中說出的幾句話，便成為大家心頭的快慰之源。

三個遠嫁在外的姊姊從北部回娘家，便是老母親最快樂的時光。老姊們總是帶一大堆家母愛吃的餅乾蔬果，然後陪著老母聊天散步，餵母親吃稀飯、吃餅乾和水果，讓患有帕金森症、手與頭抖動厲害的老母高興地進食。晚上再聚集在床頭說故事、聊生活，教她做做簡易的健康操。在姊姊們的話語鼓勵與要求之下，使原本不想動的母親會在抬腳的時候多抬幾分鐘，此舉會引來姊姊們的掌聲，我想「返老還童」應該就是這樣子吧。

舍妹每個周日來去匆匆，總愛陪老母看看電視，跟她做做手腳按摩，帶一些鳳梨餅和有機麥餅給母親嘗嘗。有時候我們會輪流考考母親的記性，大嫂會利用母親記憶及意識較清楚的時候，與她聊聊高大俊帥不常在家就讀醫學院的姪兒。大哥也會拿著剛從崙背街上買來的熱呼呼的紅豆餅，一口一口的餵著老母親。內人也會拿著一張竹椅，一面看閒書，一面與母親閒聊。我則在母親背部上貼酸痛藥布，然後做簡易的體操。

這幅情景，我彷彿回到童年，那一家和樂融融的在三合院的庭院上，就著黃昏向晚之際，眼望西方繽紛彩霞，嘴吃食著母親親煮的四季豆粥，吃著老爸辛苦賺錢買來的幾樣菜餚，也許並不豐盛，但快樂的溫馨的童年就在其中。如今家母年華老去，而我們也步入人生中年，期待在人生即將日落之際，她能安享晚年。